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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(1 / 2)





  朱伟不由心虚,但还是鼓着嗓子问:“什么问题?”

  “孙总是省人大代表,受拘留,你们需要先去省人大常委会申请,省人大同意后他才能跟你们走。”

  他们顿时一惊。

  江阳并不知道孙红运是省人大代表,朱伟更是一阵懊恼,他忽略了,但本不该忽略的,孙红运这么个人物,怎么可能没点社会地位?他太焦急了,他急着要破案,这才铤而走险骗取公章和签名,可他没想周全,以为把人偷偷抓走强制审讯就成了,可最终,功亏一篑!

  朱伟脸色发黑,孙红运双手圈住胳膊,像看戏一般瞧着他。

  江阳突然道:“孙红运暂时不用跟我们走,胡一浪,你不是人大代表吧?”

  胡一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。

  “那你跟我们走吧。”

  胡一浪腮帮微微抽动着,他抬头看着孙红运,仿佛是在求援,孙红运脸上毫无表情。

  江阳用手臂碰了下朱伟,他咬咬牙,重新振作起来,想起已经骗了拘留书,责任背定了,既然两个不能抓,抓一个也好,拿起手铐道:“胡一浪,走吧。”

  这时,孙红运又重新开口了:“小胡,你刚才介绍这位警官叫什么来着?”

  “朱伟。”

  “哦,”他故作惊讶地连连点头,“朱伟,我知道,我们平康人都知道。平康白雪,警界的名片!嗯,朱警官,原本从手续上,我是不需要跟你们走的,不过你的大名在平康无人不知,既然是你来亲自调查,拿了拘留证,我和小胡大概是在某些方面有嫌疑了,如果我仗着人大代表的身份不配合你调查,那平康的老百姓知道了,肯定要骂我,也会在背后传我谣言。你放心,你的面子我一定给,我跟小胡都跟你走,会非常配合你的调查。”

  说完,他在胡一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,又跟公司其他人悄声嘱托了几句,满是自信地迎了上去。

  第三十五章

  朱伟知道已经没办法把孙红运私下抓走强制审讯,他不想拖累江阳,让他先回检察院。朱伟一脸阴沉地带着孙红运和胡一浪回到局里,那里却已经站着分管政法的副县长、县委办公室主任和局里的其他几位领导,一干人等斥责的眼神,他视若无睹,依然让手下带着胡一浪去做笔录,随后与其他人一起到了单位会议室。

  没等朱伟说完经过,孙红运就开始侃侃而谈:“各位领导大概都知道,早些年我从县国资委手里买下这个实际已经破产的造纸厂,保住了几百个职工的饭碗,一开始经营很困难,资金、技术、人员素质都是难题,我们平康本身不发达,交通不便利,那时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养活这么多人。后来,企业经营逐渐上了轨道,我们卡恩集团也进步很快,这个月在深交所上市,成了市里第一家上市公司,总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成绩。以前我经营困难时,社会上没人说我不好,厂里的几百个职工知道我不容易,都很亲切地叫我孙厂长。现在我们卡恩有了一些发展,集团解决了平康几千个人的就业问题,有钱了,社会上就开始传出一些谣言。有说我早年是靠黑道起家的,有说我侵吞国有资产的,有说我现在还在从事一些非法犯罪活动的,对于这些传言,我个人从来没回应过,身正不怕影子歪,各级组织也都对我们卡恩做过调查,如果真有问题,卡恩能上市吗?”

  领导们纷纷点头赞同。

  他继续说:“老百姓是什么心态?老百姓可以跟你一起穷,但就是见不得你比他好。我们平康在省里又是落后山区,老百姓很多还是小农思想,谣言这东西,一传十十传百,起先我倒没觉得什么,但今天朱警官都亲自找上门了,我觉得谣言再这么传下去,会影响到我们集团的经营和稳定,我想有必要做个澄清。”

  在座领导都开始数落起朱伟来,副县长严厉斥责:“朱伟,我们知道你在办案方面尽职尽责,但你在办案的时候也要讲政治顾大局,讲究方式方法。人红是非多,孙总是我们平康杰出的企业家,你在没有经过深入的调查取证后,直接要拘留人家,人大代表能随便拘留吗,你懂不懂法律!谁给你批的拘留书,你们副局长?这传出去是什么?社会上会怎么说?老百姓会怎么看?卡恩是县里的支柱,是金市的名片,你这么随意地拘留集团董事长,会影响到一个企业的经营稳定,你懂不懂!”

  显然,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朱伟设计骗取了领导的签名,对他还是保留了几分客气。

  朱伟深深吸了口气,咬住了牙齿,选择继续绷住脸,以沉默对抗。

  “也没这么严重,”孙红运反而笑着替朱伟开脱,“朱警官的正义感我们都知道的,我在平康听过很多朱警官的事迹,对他也是很佩服的。朱警官大概是听了社会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,所以对我个人有所怀疑。这样调查一下也好,能证明我清白,堵上一些人的嘴。”

  朱伟再也无法忍受,开口冷声质问:“丁春妹去哪里了,你肯定清楚!”

  孙红运一脸茫然:“什么丁春妹?你说的这名字我是第一次听到,这是什么人?我认识吗?”

  朱伟从胸口的内层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,掏出丁春妹写的认罪书,摆在桌上:“你自己看。”

  孙红运接过看了一遍,随后几位领导也接过看了一遍。孙红运不解道:“这上面出现的侯贵平、岳军是谁?我从来不认识啊。”

  副县长问:“你这份材料哪里来的?”

  “丁春妹亲笔写的认罪书。”

  “丁春妹是什么人?”

  “妙高乡的一名妇女。”

  “哪几个刑警监督记录的?”

  “我和手下一名队员,还有一位朋友。”朱伟临时替江阳瞒下了名字,面对县政府的领导,他不想把江阳这年轻的检察官拖下水。

  “你朋友?”副县长皱眉道,“是警察吗?”

  朱伟否认:“不是。”

  “你带了一位不是警察的朋友找丁春妹做调查,她当你们面写下了这份认罪材料?”

  “对。”

  “那现在丁春妹人呢?”

  “我调查结束的当天晚上丁春妹就失踪了,初步怀疑被人劫持了,现在得问问孙老板,人去哪儿了?”

  孙红运摇头一番苦笑。

  副县长道:“既然她写下这份认罪书,不管材料内容是真是假,和孙总有没有关系,你都应该把丁春妹带回单位继续调查,人怎么会失踪了呢?在公安局被人劫走的?”

  朱伟脸色难看,低头道:“我当天临时有事,一时疏忽,那时没把她带回来。”

  副县长冷笑:“妙高乡的一名妇女,怎么会认识孙总的呢?单单一份笔录,能当证据?现在人也找不到,这份材料的真实性怎么保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