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沐沐带他进门，自己低头正在换鞋，突然被男人从身后环住。

  下一秒，男人的头低低的埋下来。

  “小言儿？”白沐沐愣住。

  “小白……”陆言的嘴唇就贴在他耳边，道，“你以后，是不是会不要我了……”

  陆言的声音里带着很浓的鼻音，好像是……哭了？

  白沐沐愣

  了一下。

  她算了一下陆言态度开始消沉的时间，终于猜到是怎么回事了。

  是她错了。

  陆家二老对她说，如果她以后遇见更好的人，不会阻止她追求爱情。

  她当时谢过了二老的好意。

  他们在讨论时，忽略了陆言，或者说，陆家二老默认陆言是听不懂的。

  “我没有不要你呀。”白沐沐手扶在陆言圈着自己的胳膊上，“我都说过我不会走。”

  “可……可你以后会遇见很好的人，会……会和别人结婚，成别人的老婆，对不对？”陆言说着，白沐沐能感觉到脖颈处，微凉。

  他哭了。

  白沐沐内心无比自责，她当时不过是不想跟陆家二老辩解而已。

  却伤害了陆言。

  白沐沐转身，抬起头，双手捧着陆言的脸。

  房间里的灯关着，只有小区路灯透过客厅的落地窗透进来。

  白沐沐借着这微弱的灯光，看见陆言眉头微微皱起，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眼圈都红了，睫毛微微有些颤抖。

  这模样，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。

  白沐沐捧着男人的脸，仰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，道：“无论遇见谁，我都不会离开小言儿。”

  她的话多多少少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。

  陆言微微抿了抿嘴唇，道：“小白，我，我一定听话，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，我的画是不是很便宜？那我就画好多好多，我每天都画画，行不行……”

  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。

  只能承诺一些，他的印象里，他做了白沐沐就会高兴的事情。

  陆言越是这样，白沐沐反而更内疚，“你什么也不用做，只要保持现在这样就可以，你已经足够好了，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。”

  原来的陆言就很好。

  在她心里，她并不觉得能遇见一个比陆言更好的人。

  “我哪里好……我很笨，什么也记不住，连那个杯子都拿不稳。”

  大概是进入了一个思维的死胡同，陆言愈发觉得自己肯定是留不住白沐沐的，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。

  他越这么想，越沮丧。

  白沐沐想了想，干脆将右手伸到他面前，竖着小拇指道：“那我跟你拉勾，行不行？”

  陆言看着她，一脸迷茫。

  他不

  知道拉勾是什么。

  白沐沐伸手握住陆言右手的手腕，示意他把右手抬起来，又说：“像我这样，把小拇指竖起来。”

  陆言乖乖照做。

  白沐沐将手伸过去，用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勾住男人的右手小拇指，教他说：“你跟我一起说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，骗人是小狗！”

  陆言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。

  “拉勾上吊，一百年不许变，骗人是小狗！”

  “拉勾上吊，一百年不许变，骗人是小狗！”

  两人一起开口。

  说完之后，白沐沐示意陆言把大拇指竖起来，抬起左手，将两个人的大拇指压在一起，笑着说：“盖章！好了，这就算我们的承诺达成了。”

  陆言看着两个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，和压在一起的大拇指，嘴角终于恢复了笑容。

  他突然伸出空着的左手抱住白沐沐，脸在女人头发旁白蹭啊蹭，带着满满的笑意道：“果然我最喜欢小白了！”

  白沐沐微微踮起脚尖，下巴轻轻压在男人的肩膀上，笑着说：“嗯，我也喜欢小言儿。”

  两人在楼下达成协议，陆言心情一扫之前的阴霾。

  可等上楼的时候，陆言马上又别扭起来，站在次卧门口看着在房间里准备换衣服的白沐沐，小声问：“小白，一起睡觉行不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