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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乾坤学宫。”黎清道,“他们也有医修,且离得最近,先看一看你的情况。”

  “那怎么没有别人?”冬夏好奇道。

  黎清没说话,但两人所在的禅房之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拉开,门外一名穿着白色禅衣的儒生苦笑接了冬夏的话。

  “仙尊从抵达乾坤学宫到现在,还未曾开口对学宫中人说过一个字,此处所布结界更是牢不可破,我们怎敢靠近?”

  “可你来了呀。”冬夏眨眨眼。

  “那要多谢仙尊赏见。”儒生正正经经地朝黎清一礼。

  “他就是医修。”黎清道。

  儒生含笑道:“在下宋恪舟。”

  冬夏了然,大方道:“那医修是怎么看病的?”

  宋恪舟含笑又是一礼:“姑娘是凡人,我便用凡人的方法来望闻问切吧。不知仙尊带姑娘来此,是出了什么大问题?”

  “倒也不大,就是忘了从前的事情,刚才头疼晕过去了。”冬夏老老实实地道,“还是第一次这么疼。”

  “全忘了?”宋恪舟皱着眉问。

  “许多常识都记得的,只是认识过什么人、自什么地方来、经历过什么事情这些忘了。”冬夏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,“一醒来,我就掉在悬崖底下,是黎清将我救上来的。”

  宋恪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又问了些吃喝睡的问题,便伸手为冬夏切脉:“我会输一丝细微的灵气入你体内,若是觉得难受,便告诉我。”

  冬夏乖乖将手腕交出去放在桌上,结果切脉这过程中不仅没有难受,甚至一丝感觉也没有。

  “姑娘应当在落下悬崖前受过伤,才导致的失忆。”宋恪舟全神贯注细查了片刻,收手展眉道,“觉得头疼,是因为想触动从前的记忆,脑中震荡,便产生疼痛。”

  “可我昏过去前没有想和过去有关的事情。”冬夏鼓起脸。

  “人身边有万千事物,即便你不去注视,也能悄悄潜入你的意识当中,”宋恪舟细致地解释道,“就像你觉得自己什么都忘了,却还能和普通人一样行动思考,这也是一样的道理。”

  “所以我不该去想从前的记忆?”冬夏拧眉问。

  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宋恪舟失笑,“我是说,你不必强求强迫,自然而然记忆便会流向你。”

  冬夏哦了一声,有点郁闷:“可我想快点想起来的,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。”

  “你越是着急,就越适得其反,”宋恪舟耐心地道,“姑娘或许正是太过急迫想要回忆起从前的事情,才会脑中震荡晕厥过去。长此以往,对你的身体不好。”

  冬夏皱起鼻子看宋恪舟,又扭头看黎清隐隐带着不赞同的神色,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:“那我尽量。”

  宋恪舟欣慰道:“姑娘能明白便最好不过。既然是你的记忆,不必强求,也会自然而然回来的,顺其自然便是。”

  他说罢便拱手要离开,黎清开口叫住了他: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
  冬夏和宋恪舟同时疑惑地看向他。

  黎清:“……冬夏,手。”

  冬夏一下子反应过来,将刚才没诊脉的另一边手腕露出来给宋恪舟看:“我醒来时,手上带着这样的金色纹路,黎清没有见过,说乾坤学宫能人众多、专精阵法,就带我来这里寻人查看——那你一定就是专精阵法的高人啦!”

  “不敢当,”宋恪舟摆手,十分谦逊地道,“不才只是学宫中的一个普通学子罢了。”

  他道了声失礼,便靠近去看冬夏手臂上的纹路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

  哪怕冬夏原本并不紧张,也被宋恪舟的神情带起两分揪心:“……是很不好的东西吗?”

  “不,倒是个很贵重的东西。”宋恪舟头也不抬地道,“这阵纹的排列方式我前所未见,简直就像是自创出来的一般!啧啧,千百年来,灵界阵法统共就是九九八十一套,已囊括了天地万物在其中,想要在这之上自创一套阵法出来,简直是不可能的事。没错,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——姑娘,你失忆之前,或许地位相当的不简单!

  “虽说以我的才能,还不能立刻解读出它的作用原理,但是这个凭空创造出了一套与从前完全不同的、崭新的阵法来的人,他……他简直就是千百年来前无古人的奇才啊!”

  宋恪舟越说越快,声音逐渐激昂起来。

  冬夏茫然地转头看向黎清。

  ——这翩翩君子端方怎么突然变成了老学究?

  黎清动了动手指,一道灵气直击狂热起来的宋恪舟手肘,不轻也不重,只让他手肘一麻。

  宋恪舟嘶了一声回过神来,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:“见到不曾见过的新奇之物,一时失态了,仙尊见谅。”他顿了顿,仍然难掩自己的神采飞扬和求知若渴,“我能不能将这些阵纹描下来研究?若是得出结果,一定立刻告知姑娘!”

  冬夏倒是无所谓,她转了转自己的手腕道:“好啊,本来我来乾坤学宫也是为了找人帮忙解读,你愿意出手协助就再好不过啦。说不定有了你的解读,我就能顺利找到自己的记忆了。”

  “放心,放心。”宋恪舟立刻保证,“除了我,学宫中人一定都很感兴趣,策众人之力,想必破解此阵的速度不会太久!”

  在宋恪舟眉飞色舞为乾坤学宫打包票的功夫,黎清覆上冬夏的手背试了试她的体温,将她落到手肘处的宽袖理回去大半,只堪堪将阵纹露在了外面。

  有了冬夏的同意,宋恪舟很快从须弥戒中取出了笔墨纸砚来。

  他也不用研墨,提笔一蘸便吸饱了不知道从而而来的墨汁。

  冬夏:“……”这想来也是件法器,世上当真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法器都有。

  宋恪舟聚精会神照着冬夏手腕描了两笔,突然动作一顿,纳闷地道:“这阵纹是不是和刚才有点细微的差别了?”

  冬夏低头凝视两眼,诚实摇头:“我看不出来。”

  宋恪舟挠挠头,只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,低头飞快地将这一圈阵纹依样画葫芦地描了下来,又看了两眼才如获至宝地捧在了手里:“仙尊可还有其他吩咐?若没有,在下便将这阵纹拿去和同门一道研究了。”

  “多谢。”冬夏赶紧道,“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