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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七章江畔寻魂(1 / 2)





  钟离眛离开沩山以后,因为八月十五还有两三天就要到了,所以他就赶紧往岳阳楼的方向走去。

  他在路上来到了他的精神导师屈原最终投江自尽的地方,汨罗江。

  钟离眛的祖父是屈原的亲传弟子。

  屈原为培养人材付出了大量的心血:“余既滋兰之九畹兮,又树蕙之百亩,畦留夷与揭车兮,杂杜衡与芳芷,冀枝叶之峻茂兮,愿竢时乎吾将刈。”

  结果却是“兰芷变而不芳,荃蕙化而为茅”。

  屈原在楚国失势以后, 在残酷的政治现实面前,他辛勤培育的这些人当中,大部分人为了自保,竟变成了反对屈原的急先锋,使他感到极大的痛苦。

  只有很少一部分,像钟离眛的祖父和宋玉等比较正直的弟子,在屈原死后将他的所有作品归纳整理了出来,以《离骚》《天问》《九歌》为代表一共25篇,留之子孙,终流传于后世!

  对于这些作品,司马迁曾在《史记》中评价:“其文约,其辞微。其志洁,其行廉,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,举类迩而见义远。”

  司马迁认为,这些作品“虽与日月争光可也”。

  钟离眛自小在家中接触到这些光照日月的诗篇,故受屈原影响至深!

  汨罗江发源于江西修水县,往西流经平江县、汨罗市,至湘阴县进入湘江。为湘江在湘北的最大支流。

  此江分南北两支,南边为汨水、北边为罗江。

  汨罗江两岸村舍错落有致,柳绿花红,民风淳朴善良,水草肥美茂盛,是一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景画。

  钟离眛来到这里的时候,并不是汨罗江最热闹的时候。

  汨罗江最热闹的时候,是五月初五,屈原的忌日,那天这里会有热火朝天的龙舟赛,江中百舸争流,锣鼓喧天,江岸人潮涌动,呐喊四起、粽叶飘香、艾草垂挂,人们在那一天热热闹闹地纪念着屈原的爱国情怀!

  钟离眛认为那份热闹其实并不属于屈原,是后世的人们强加给他的。

  钟离眛觉得,他眼前这一座略显破旧的古祠,和天空中飘落的蒙蒙细雨以及默默流淌多年的汨罗江水,以一种苍凉的方式,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?

  仿佛在说,这种落寞,这种孤寂,倒也符合屈原当年高洁若莲,清冷似雪的高尚品格!

  当年,那位形容枯槁、披头散发的老人也是在这样的蒙蒙细雨中趑趄前行的么?

  (屈子祠,又名屈原庙,为祭祀屈原神位之祠庙,位于汨罗江畔,玉笥山麓)

  屈原被流放时,曾在汨罗江畔的玉笥山上住过。

  钟离眛来到这里寻觅屈原的足迹,探求诗人当年“”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“”的勇气和决心!

  玉笥山周围有八景:骚坛、桃花洞、望爷墩、濯缨桥、绣花墩、独醒亭、寿星台、剪刀池。这些景物都与屈原的生平、事迹有关,寄托着人们对诗人的敬仰、哀悼之情。

  骚坛,位于屈子祠右侧。坛址为一小土包,状如雄狮,面江而蹲,相传《离骚》《九歌》即作于此。清人周韫祥有一首《骚坛》诗云:

  一卷离骚万古心,千秋坛坫此登临。

  江声北控荆门壮,云气西连峡口深。

  三户兴亡空慨叹,九歌哀怨未销沉。

  我来欲续沧浪曲,坐对烟波思不禁。

  站在骚坛之下,钟离眛心想,斯人已逝而佳句长存!爱国恤民,力透竹简!千古而下,谁人敢与之争风骚?

  仿佛那位忧国忧民的老人从来就没有远去,因为他活在他留下的片片诗句里,活在汨罗江这里的山山水水里,活在了世世代代楚国人民的心窝里!

  玉笥山西麓有一条小溪,名曰玉水,流入汨罗江。溪上有一座小木桥。相传,屈原常在桥下浣衣濯足,故有“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吾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吾足”之句,后人因此用“濯缨”命名此桥。

  站在桥上,钟离眛对诗人当年“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,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蒙世俗之温蠖乎?”的壮举唏嘘不已!

  屈原墓位于汨罗山上,12个小山式的封土堆错落有致地散布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,这些土堆前都立有“故楚三闾大夫墓”或“楚三闾大夫墓”石碑,这是屈原的12座疑冢。

  钟离眛来到这里,插上香,对屈原祭拜,祈祷。祈祷老人在那个世界里不再碰到昏君谗臣,能够人尽其才、大展宏图!

  屈潭,位于汨罗江注入湘江的汇合口东距屈子祠约十五公里。原名罗渊,又名河泊潭,屈原投江始不沉,待衣裤装满泥沙才沉了下去,因此现在又称此地为沉沙港。

  相传,屈原目睹楚国危亡,痛不欲生,五月初五乘白骥到此。

  他满怀悲愤,徘徊江岸。昂首问天,苍天不语,低头问地,大地无言!

  于是怀沙投江,沉入深潭。以表达“众人皆醉我独醒”、不与别人同流合污的高洁志向。

  为纪念诗人,后人将罗渊改名屈潭,将白骥踏过的石盘,取名“盘石马迹”。

  钟离眛来到这里,仿佛眼前依稀可见,那汨罗江畔孤独清高的渺渺背影在江岸来回徘徊,在痛苦地悲吟:“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!”“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尤未悔。”

  他不由得大声呼喊:“魂兮归来,三闾大夫!”“魂兮归来,千古诗魂!”

  传说,屈原到汨罗江畔后,常到玉笥山下的渡船亭与渔父谈话,诉说满腔忧愤,高吟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”。后人为了纪念他,将渡船亭改名为“独醒亭”。郭嵩焘《独醒亭》诗云:

  浮世纷纭醉到今,千年看得几人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