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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(1 / 2)





  王徽妍心叹,她昨晚才被打过屁股,同是天涯沦落人。感慨上天怎得派了如此贴心的人下凡陪伴她。

  少女欣然应允,“既如此,就听长姊的。”

  *

  素芸二人抱着温热的汤药,随着辇车浩浩荡荡向左银台门走去。

  片刻后,她们见到了传说中的飞桥履道。

  据说先皇很是宠爱这名长女,虽不是嫡出,却给了她嫡女应有的待遇。好在先皇后也没有诞下嫡女,所以从小长公主是被先皇后抚养长大,与嫡女没什么分别。出嫁后,因为舍不得她,特意命人建造了这条飞桥履道,公主府直通禁中大内,荣宠可见一斑。

  辇车到达飞桥旁,皇后和长公主相继下了车,走上了这座可遮风遮雨并且美轮美奂的飞桥。

  仲春时节,天气逐渐回暖,平日里无须披风。待驻足在飞桥中央,眺望远处的重重宫阙,在春风的吹拂下衣袂翩飞,很像下一刻就要羽化仙去的感觉。

  慕容珺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太液池,笑了一声,“娘娘有所不知,臣尚在总角时,比皇弟们还要淘气。打架,上树掏鸟,下水采莲,就没有不会玩的。陛下却是众皇子中最规矩的,衣衫总是十分整洁,无论人在何处,总是腰背挺直,身姿如松。”

  她示意素芸上前为皇后披上披风,继续边走边说,“太后娘娘管教严格,陛下怕衣袍弄脏,有时面对皇弟们的恶作剧选择视而不见。臣就不干了,凭什么就你一个人干净整洁,被母后夸奖。”

  王徽妍饱含期待地看了她一眼,等待下文。心中巴不得听到她是如何欺负狗男人的事迹,多多益善。

  “结果,臣发现他每日午时要来太液池附近背书,就提前算好时辰跳入池中,待他路过一把拽过他的衣袍,将他带入了池中。哪知,他根本不会凫水,灌了一个水饱不说,还因此发了高烧。臣被罚跪,还是他病中跑过来求情,母后才赦免了臣。”

  慕容珺回忆起往事,长叹一声,“是陛下央求二皇兄背着他前来为臣求情,当时我们三个很是要好。二皇兄若活着……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”

  王徽妍逐渐隐去嘴角漾出的笑意。

  慕容珺恐怕不知慕容清致尚在人世。少女转头看了看满脸惆怅的女人,心中暗叹,谁说皇家没有亲情,至少她是亲眼所见慕容氏姊弟之间割舍不断的亲情。

  狗男人虽然将慕容清致藏在大相佛寺,又未尝不是保护他的一种手段。

  若他尚在人世的消息一旦传出,保皇派势必会找机会杀之而后快。而伺机而动的敌人,也会利用慕容清致试图发动政变。无论哪种结果,对于大燕国祚而言都是无法修复的重创。

  若慕容策心狠一些,恐怕慕容清致早已魂归西天了。

  看过那么多史书,这几日她也曾扪心自问过,若站在慕容策的位置上,会如何处理他这位前太子哥哥。

  答案竟然和他是一样的。

  既然和自己的选择一样,姑且算狗男人也是个善良的人罢。

  王徽妍引用老和尚的话,温声安慰道:“个人有个人的缘法。”除了暗中叹息,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。

  姑嫂叙话间,下了飞桥走到了富丽堂皇的长公主府。

  门庭前早已跪满了接到消息的仆人,黑压压一片好不壮观。

  人群中,站着一名头戴玉冠,身着天青色水色纱道袍的郎君,微微低着头,在骄阳之下显现出完美的侧脸,通身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狂野不拘。

  王徽妍不好意思再看,淡淡示意平身,在慕容珺的引领下进了前庭。

  公主府紧邻皇城,占地面积并不小。

  府中设有殿阁群,经由仪门走入内庭,一路看过来,亭台楼阁皆按照超一品规制建造,放眼看去雕梁画栋,竟然不输大内。

  待走至正殿门口,侍立着清一色身着天青色衣衫的郎君。

  王徽妍粗略计算,竟然有十名之多。

  她这是将府内的面首全部唤来给自己开眼么?

  许是进了内庭到了自己的地界,慕容珺慵懒地挽起身旁随行的男子介绍,“娘娘,他就是裴郎。”

  “裴宣见过皇后娘娘。”男子拱手作揖。抬起头时,眉如墨画,目若秋波,就那般粲然一笑,犹如春风拂过。

  “免礼。”王徽妍心中喟叹,原来面首长这样。这名郎君若是骑马出现在西市,也是一路被小娘子们争相抛花束的俊俏郎君。

  她原以为面首全部是妖里妖气般的男人,如今看来真是孤陋寡闻。

  慕容珺指着庭前的众郎君说道:“这些都是臣的挚友,尔等都抬起头,见识下我朝的国母。”

  瞬间众人的目光齐聚在皇后身上。

  这……可还行。

  王徽妍也体验了一把被众郎君打量的感觉,如愿从他们眼中看出了惊艳和赞赏,这才稍稍满足了自尊。

  少女随后不满地瞪着慕容珺,换来后者哈哈大笑,附耳说道:“娘娘别那么拘谨。别怕,臣舍不得将他们送您。”

  “无福享受。”少女低声反击,轻轻拽了拽慕容珺的衣袖,“长姊就这般待客之道?”

  慕容珺拍了怕额头,笑着说:“是臣的错。”拉着她走入了内殿。

  她指着檀木包金的矮几,和看上去很是舒适的坐榻说道:“臣这里的家什物全部以舒适美观为主,除了您,臣从未请过姐妹们前来做客。”说罢就将皇后按坐在主位的软塌上,转身拍了拍手。

  片刻,侍女鱼贯入内,端上各种小食,果浆,陆续摆满了桌几。

  “娘娘,臣与裴郎交代几句就过来陪您。”

  王徽妍微微颔首,只得略靠在软垫上,也不好意思太过于松散。她悄然环顾四周,羡慕的想哭。

  身侧屏风画的是美男竹林行走图,巨大的莲花落地铜灯上烛光摇曳,将殿内映衬的金碧辉煌。乐伎在一扇鲛纱屏风后弹着丝竹小曲儿,从宾客的方向看,乐伎的面容一览无遗。

  少女知晓,坐在屏风后的乐伎是看不到主人在做什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