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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(1 / 2)





  裴宣率先走至寝殿门口侍立,待慕容珺走来,这才随着她走进寝殿。

  将荷包交给了她,低声说道:“保命的丸药。”

  慕容珺见到熟悉的同心结,咬着唇,瞬间红了眼眶,断断续续问道:“二哥为何得知此事?”

  男人见她一语道破疑问,顿了顿,还是告诉了她:“他当时在殿内诵经。”

  慕容珺握紧荷包伏在他身上,哽咽道:“难道是陛下给萧萦心下毒?他为何要将人赶尽杀绝!”

  “不破不立。”裴宣轻抚她的墨发,喉结滚动间喃喃道:“二殿下的心结,陛下的心结,包括公主的心结,总有一日会摆在众人面前,这一日终究逃不掉。”男人低头为她擦着眼泪,“公主目前要做的是,将荷包交给外头的清宁宫女官。其他的,咱们容后再议。”

  慕容珺在殿内徘徊片刻,说道:“裴郎,你去将她唤来此处。”

  男人应诺。

  *

  一切皆在裴宣的预料之内。

  王徽妍听到素芸传回来的话,就急忙命人备辇车,赶在慕容策驾临之前去往飞霜殿。

  这一路她琢磨了许久,为何要选择害她而不是自己。

  她一没侍寝二没得宠,害死她是为哪般?

  狗男人爱而不得想要杀人灭口的念头涌上了心头。

  趁机试探慕容清致,一石二鸟么?

  这家伙真是狠毒,怪不得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,最终继承了皇位。

  她手握丸药叹了口气,若慕容策真的想要害她,迟早还是会喂她别的毒药。

  只有帮助她离开此处,可是,这宫城戒备森严,又如何逃脱……

  下了辇车,少女看着夜色之下的宫殿,犹如巨兽匍匐那般,而廊下的九转回鹭灯在风中摇曳着,犹如巨兽的双眼。

  她不由得紧了紧扶着素芸的手,在宫人的叩拜声中向殿内走去。

  寝殿内的落地烛台,只点燃了一盏。宫人将风炉安置在寝殿内,汤药随时在药盏内温着。

  王徽妍绕过屏风,一眼瞧见俯身呕吐的萧萦心,赶忙走上前抚着她的背,看着冬儿含泪迅速将小痰盂拿走,就知道肯定是见了血。

  “都说你身体不适就不要逞强,我看你是不要命了。”少女越说越气,红着眼圈命素芸二人守在寝殿门口,这才将衣袖内的荷包拿了出来交给了她。

  萧萦心像是触电般含泪看着熟悉的荷包,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滚滚滑落,喃喃道:“这是我送给他的。”她颤抖着抚摸同心结,将它放在胸前,喜极而泣。

  王徽妍擦着眼泪,指着荷包说道:“据说里面有丸药,应该是他怕你不敢吃,所以用了你们之前的信物。”

  萧萦心哽咽着打开,看到果然有个白瓷药瓶,她毫不犹豫地打开盖子将丸药吞了下去。

  少女一怔,下意识问道:“你为何看就不看,就直接吃了?”

  “在这个世上,我若不信他,便再无人可信。”萧萦心笑了笑,将荷包紧紧握在手中。

  王徽妍看着她大放光彩的双眸,犹如回光返照那般,使得苍白的面容脸看上去不再死气沉沉。

  忍不住说道:“我一直在想,我该如何帮你。”

  萧萦心摇摇头,摩挲着手中的荷包说道:“你帮了我很多,知晓他的心意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”她抬起枯瘦的手覆在少女的手上,笑笑:“一切皆是命,你莫要为我在陛下面前发声,有些事身份所限是求不来的,只要陛下不起杀念,让他一世安好,我也就能安心离去了。”

  王徽妍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得劝道:“就算是为了他能安心,你也要好生将养,不要整日里说一些死啊活呀的话,不吉利。”

  听着她应诺的声音,少女起身擦了擦眼角,说了句:“我回了,明日再来瞧你。”抬手制止她要下床相送,径自离开了寝殿。

  她心中烦乱无比,不愿回道清宁宫面对慕容策,索性扶着素宁的手,打算慢慢走回去。

  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,下意识为狗男人找着洗脱罪名的借口。

  走至太液池边时,想起了八戒向萧萦心冲了过去……

  她迅速地看向身旁的两名女官,询道:“你们两个还记我从秋千上摔下来时,八戒叫了没有?”

  素宁想了想说道:“婢子好像是听到了,不过记不太清楚了。”

  素芸点头:“婢子也像是听到了,娘娘为何如此问?”

  也许八戒追逐萧萦心时,她就已经中毒了!

  看来背后之人不仅要害她,也盯上了自己。

  不知为何,排除了狗男人,她心中顿时一松。那日为她荡秋千的几名小宫女,得想办法找寻到。

  突然被人拽了拽衣袖,少女被打断了思路,不耐烦地问道:“有话直接说,磨磨唧唧作甚?”

  “这么晚了不回宫,在此处又是作甚?”依旧是清风朗月般的声音,她抬眼望去,对面站着的人头戴莲花玉冠,早已换了一身青竹色常服,在溶溶月色之下映衬的那张脸,白净如瓷,眼波流转间星芒万丈。

  少女只得抿抿唇,指着柳梢上悬挂的一轮冰境随口说道:“臣妾见今晚月色不错,就想着出来赏月。”

  男人唔了一声,示意她同行,“看来皇后今日参加祭祀仪式还是不累。”

  王徽妍在夜色中大胆低头翻了翻白眼,应付道:“臣妾今日参拜先人,心中有着颇多感慨,特意来到僻静之地自省,不想却遇到了陛下,难道说陛下与臣妾同感?”

  “可不。”慕容策听着她满嘴胡吣也不戳破,背着手,叹了一口气,“朕今日也颇多感慨,在先|祖画像前叩拜,却无值得念叨的好事。论朝政,灾情尚在整治当中,论绵延子嗣……”他禁了口。